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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商场风云
因为负责人外逃,平湖山项目变得覆杂起来。
一些关键信息竟变成只有谢焕派系的核心人员才掌握,为了妥善处置,追回款项,谢凛不得不温和地处理大批人员,稍缓问责。
最简单来说,谢焕出局后空缺出来的利益链条,得重新分配,谢凛就不得不昧着良心给几个不是东西只知道中饱私囊的老家伙分钱。
他越来越能理解谢瑞所言的上位者的“无情”,倘若带着“公理”“感情”来处理那些事,光是给那几个老家伙分钱就够他恶心的。
——有了“好恶”,除了拥有了“情绪”,其他什么也不能拥有,都干不了。
只有在绝对的无情和相对的公理之中,才能平衡、有度地处理各方利益。
想通了这些,他也只得表面春风化雨地和谢焕派系握手言和,在臺面上和老家伙们亲切会晤,一副敬之重之的架势。
但那边才刚亲切地合完影,转脸谢凛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让那些目无法纪肚满肠肥的老东西安享晚年就是他的罪孽。
“我投了一个亿,你要不先给我,我被我妈念叨死了。”
卓司南在电话里跟谢凛说得委委屈屈的。
谢凛很不客气地说,“你找谢焕要去吧,这个项目我很早就说了要终止。你们谁听了?”
卓司南嘤嘤了两声,“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弟的情义舍生取义嘛……你们闹得那么僵,我从中缓和一下,哪晓得要赔进去一个亿啊……我也太可怜了。”
“我怎么没见你找别人要钱这么拉得下脸的?你这是投资,吃亏得认,我把钱给你了,别的合作方怎么看?”
“那不是……你也不缺钱啊现在。”
“亲兄弟明算账。钱追回来了,一分不少给你,项目作废,原路返还。追不回来根据合约该是怎么利益划分就怎么处置。”
卓司南听完气得够呛。
谢凛很厌烦处理这些事情。纯粹的消耗,无论是体能还是精神层面,这一上午他接了五六通电话全是涉及平湖山项目的。
他疲倦地将身体的重量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有的时候真不如像苏肃说的放开谢氏的业务为好,哪怕只是挂个董事长的名头……但,新业务线那边又不好交代,要临时找到一位合适的ceo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正烦闷,随及发现书房门口的人影。
门没锁,还开着一道缝。
谢凛微微欠身,朝外招了招手。
“过来。”
方弈柏有点踌躇,推开门,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他犹犹豫豫地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谢凛看方弈柏还离自己两米远,像自己是个夜叉。今天他忙着处理平湖山项目的琐事,便让方弈柏自己去玩了,没要求他陪在一旁伺候,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火气。
但这一会儿,他也没想到方弈柏又主动来找自己了。
“你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干什么?”谢凛不想承认自己有被微微取悦。
方弈柏有点纠结,“我……我只是来问问,哥哥要不要喝水……我只听到了一点点。”他垂下头。
谢凛不耐烦地一探手,摸到方弈柏的胳膊,用力一带把他带到自己跟前来。
谢凛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地岔开,方弈柏一趔趄,便落到谢凛的两腿之间。
伸手撑住谢凛的胸膛,方弈柏垂眸,看到谢凛正仰头看着自己。
“听到了什么?”
“就平湖山项目的事情。”方弈柏说,他撑在谢凛胸前的手指攥成了拳头,“听说负责人卷着钱跑了……”
谢凛冷笑,“卷了十个亿跑了。是你亲爱的谢焕用的亲信。”
“现在找不着这个人了吗?”
“哼,在找。费点劲。谢焕和钟董那批人怕人找着了,抖掉自己的底裤,不肯透露,希望变成一笔烂账……打的好算盘。”
“这个人是胡遇霖吗?”
谢凛微微诧异,“你还认识他?你对这个项目了解得不少啊。”
“我跟谢焕一起见过他几次,当时这个项目不是说会被当地评为重点扶植项目吗,谢焕很在意的……所以我跟着他见过胡遇霖几次,还整理过一些项目资料。”
方弈柏犹犹豫豫地望着谢凛,谢凛摸着他的腰,“继续说。”
“我不知道帮不帮得上忙……这个胡遇霖自称是谢焕的心腹,平时很巴结他,有几次我跟谢焕吃饭,他有点喝多了,话很密跟我聊过很多,包括他的出身啊还有一些琐碎的私事。他在外面有两个情人,其中一个在英国,姓赵,27岁,之前是d大的学生,早期在谱华工作,听说怀孕了……他还给我看过他的电子钱包,炫耀他的比特币从低谷翻了几倍。”方弈柏顿了顿,“他的电子钱包地址和密钥我应该能背出来。”
谢凛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方弈柏没躲。
谢凛便伸手从桌上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解锁后,递给方弈柏,“试试。”
方弈柏拿着谢凛的手机怔了怔。
他犹豫地,不知道要不要把微信打开……最后在那个显眼的头标上移开手指,神色覆杂地把备忘录打开了。
方弈柏在一个空白的文檔页面上输入了两串字符。
', '')('他看上去像是云淡风轻的,没有卡顿。
最后输入的字符串看上去就像是两行乱码。
他输完后把手机还给谢凛,“应该是这个,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换过。”
谢凛收回手机看了看,同时註意到方弈柏盯着他的手机恋恋不舍的,那股渴求的眼巴巴的劲头就像一把小钩子,在吊人的胃口。
他应该是一个天生的妖孽,错生了人形。
如果在古代,会有一个更恰如其分的名词适合他。
魅魔。
谢凛把这两串覆杂的字符覆制下来,发给了调查小组,让他们查验。
把手机锁屏了,谢凛拿着它放到方弈柏手里,像拿着玩具逗弄一只猫似的故意和方弈柏闹着玩。
方弈柏也本能地上钩了,垂着眼睛,把手机按亮了,又按灭。
很想要。
他的神情纠结。
谢凛放松地身体往后靠了靠,手从手机上放开,慢慢地碰到了方弈柏的手背。
“你记性这么好?”
“只是对数字和字母比较敏感,一般看过就能记住。”
“宝宝这么厉害。”
“……”
方弈柏不说话了。貌似被冒犯到,憋红了脸,撅着嘴。
谢凛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方弈柏这么配合自己参与追回平湖山的款项,谢凛很舒心。无端地有一种方弈柏越过了谢焕主动在帮自己的感觉。
他因为这过分的舒心,而一时得意忘形。
谢凛把手机丢开,将方弈柏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方弈柏咬着嘴唇,也没挣扎。
谢凛便自动将他的不自然无视了。
方弈柏很轻,谢凛抱着他感觉没几两重,他双手钳制般地搂着方弈柏,把他的两只胳膊都拢在怀里。这样子抱着方弈柏让谢凛感觉特别地放松和安心。
方弈柏的体温烘着他身上天然的体香,再带点沐浴露的味道,调和成独一无二的沁人心脾的信息素。
在这样的气息里,谢凛如同整个人都敷在蒸汽眼罩的热潮中。
疲倦的褶皱条条熨平。
过了好一会儿,谢凛才松开。
“你刚刚提到的信息我都会提供给调查组,到时候如果找到了胡遇霖,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嗯?”
“不知道。”方弈柏说,语气不太情愿,又说,“你不会答应。”
“什么事我不答应?”
“……”
谢凛抬眼瞥他,“你想干什么?”
方弈柏垂眸。
谢凛冷哼,“还想回学校念书?”
“我不能老呆在这里……”方弈柏说,“我很需要念书,需要毕业证,学历证……我没有一技一长,也没有背景,像我这样的人,如果大学肄业会找不到工作,未来的路会变得很难走,我……”
谢凛摆摆手,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奇怪的,谢焕在念书的时候逼着他去上学都不去。方弈柏被软禁了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却害怕以后找不到工作。而且他怎么会是没有背景的人,他身边两个谢家的人,自己还是如今谢氏的掌权人,他想要什么会得不到……却心心念念着毕业证。
不过,想着毕业证总比想着谢焕强。
谢凛说,“那么想念书,那就念。”
方弈柏惊喜,“我可以去学校了?”
谢凛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想多了。别老想着跑出去。我会请老师来家里教你,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好吧。方弈柏默默地不说话了。他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好。屁股有点痛,被谢凛掐过的地方却比痛更要命,从那一丝的痛感里迸发出来的是钻心的痒,烧得他几乎想要挣脱出谢凛的禁锢。
只是,又不敢。
也不舍。
管家进门,打断他们。
“少爷,客人来了。”
是来跟谢凛汇报平湖山项目核查进度的业务人员,谢凛去见客,让方弈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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