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潮这回没坚持,想来那件差事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他心虚地看了眼宣钰,转身告辞。
等他走远了,屋里再度剩下两人的时候,宣钰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膝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还不走吗?”谢景宜温柔地问。
没了旁人,宣钰终于道出实情:“我脚有些麻了。”
他坐到床边缓着双腿的麻劲,边揉腿边问:“你时常会这样吗?”
虽然他没明说,谢景宜却听懂了,迟疑了一下,道:“一个月总有两三次,用药以后会好很多。”
宣钰动作一顿,意外地转头看向他,“你前几日没有用药吗?”
谢景宜沉默。
宣钰皱了皱眉,“为什么?”
“我活在大哥的监视下,若病情有所好转,会更麻烦。”谢景宜道,“只有时不时发病,才会令大哥放松警惕。”
“所以你经常不按时用药?”宣钰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愤怒来形容。
他一直以为,谢景宜如今的日子比年幼时好过很多,至少身边有几个可以信任的帮手,而那个谢家大公子也不会再为难一个病痛缠身的弟弟。他没想到谢景宜如今的处境仍然如此危险。
这让他不由得恼火起来,如果一个被病魔缠身的人不能寻求一副健康的身体,那还算是真正的活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陷入静默,谢景宜躺在床上,能感觉到宣钰的呼吸不太稳,像是被气得没话说了。
谢景宜摸了摸,温凉的掌心扣在宣钰手背上,“哥哥,生气了吗?”
宣钰没回答,他只觉上天不公,总是令善者受尽欺辱,他实在想不通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命运如此捉弄。
不过他不是那种会怨天尤人的性子,所以这种想法只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而后便是对始作俑者的愤恨。
“那,我给哥哥赔个不是好不好?”谢景宜没得到回应,面露几分笑意,“是我错了,哥哥莫怪我。”
“你这般,倒显得我心胸狭隘了。”宣钰盯着他那副平静笑容,竟拿他毫无办法。
他蓦地想起第一次见到阿年,那孩子说起自己被兄长算计时平静的语调。他似乎总是如此豁达,任旁人如何恶劣待他都能忍让三分,哪怕是亲兄长的加害。
这事若换了宣钰,说什么都要报复回来,即便是死,也必定拉着害他的人一起永不超生才好!
“哥哥……不要生气了,”谢景宜捏了捏他的手指,见他不语,便换了一副撒娇的语调:“钰哥哥,别动气,好哥哥,你就理理我吧……”
宣钰很快就被他叫得没了脾气。他从来不知原来简单的“哥哥”二字竟还有这么多种叫法,汗都被催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当年你在信中是如何教我的?如今轮到你自己怎么就不反抗了?难道任由旁人这般提防?还是说……他害你至此,你还要尊一声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景宜一怔,终于明白宣钰并非气他,而是在担心他。
他抿了抿唇,嘴角微微的弧度表示此刻的愉悦,“哥哥别担心,此事我自有分寸,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宣钰听懂了,原来他是另有谋划。随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事。
他不打算过问谢景宜的事,但想到谢景宜为了将自己从宣府弄出来费了多少心思,而自己却误会了对方那么多年,那种愧疚便会一丝丝地从心底往上蔓延。
明日。
宣钰心想,明日谢景宜的病情若无异常,我便该走了。
就在他莫名地开始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见谢景宜说了句什么。
“好。”他应了声,随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谢景宜方才是留他在房中歇下。
宣钰错愕地转过脑袋,立刻改口:“不……”
可惜谢景宜看不见他的表情,已经腾出一个空位来。谢景宜像是回到了他们初次同榻而眠的那晚,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上来。”
他这般坦然,倒叫上一刻还在别扭的宣钰有点无地自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宣钰还是拒绝了:“我尚未沐浴,怕会弄脏了你的床,还是……”腿脚的麻劲儿终于过去,他说着,站了起来。
谢景宜笑意一收,那种凭空而来的压迫感忽然隐现。
那太快了,快得甚至无法捕捉,宣钰自然没能察觉,只是感觉谢景宜情绪有点低落。
“当年我脸上的灰都是哥哥亲手擦的,”谢景宜的语气依然平和温柔,仿佛拥有无穷的耐心,“如今哥哥只是在我这里过一夜,我又怎会嫌你?你说这样的话,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宣钰张了张嘴:“我……”
“还是说,其实哥哥是嫌我身上药味太重……”
“当然不是!”宣钰无话可说,直接蹬了鞋子爬上床去,钻进了谢景宜的被窝里。
由于只有一床被子,他们只能肩靠着肩,分享被子里的暖意。
“睡吧……”
宣钰只别扭了一会儿,便适应了这样的安排,原因无他,实在是困得厉害。
当他听见谢景宜很轻地对他说“好眠”时,意识就像被神奇的力量抽走了一般,扎进了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他熟睡后,身边的男人捏了捏温度偏低的指尖,慢慢伸出手,摸索着去寻手炉。
宣钰做了一个梦,卫远在压他。
他心里十分抗拒,但不管他怎么推,都使不出力气推开身上的男人。
卫远凑在他耳边喘息着,一点一点解开了他的衣带,炙热的吐息落在他脖颈和凹陷的锁骨处,弄得他发痒。
有只手探入了衣服,顺着光滑的皮肤一路往下,宣钰被揉得轻喘,呢喃道:“卫远,别碰我了……”
梦境外,男人温热的手指蓦地顿住。
熟睡的美人被揉出了汗,被子底下衣襟大敞,裸露出光洁诱人的胸膛。
谢景宜半垂着眸,无焦距的眸子掩在晦暗的弧影下,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的指尖扣在那细软的腰窝处,用力捏紧,几乎要在那里留下一道深红的痕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宣钰在谢景宜压抑的咳嗽声中醒来。
又到了用药的时辰,他陪着谢景宜喝了药,由着乌潮接手照顾主子,自己则回去洗了个澡。
侍女将备好的衣物送去时,宣钰没有推辞。只是在更换衣物的时候瞥见镜中的身体,发现后腰一侧有片不深不浅的印记,红红的……
他奇怪地盯着那处看了几眼,并未往深里想。
此时侍女传话过来,说:主子那边无甚大碍,叮嘱他好好休息。
宣钰睡了一夜,那股子困乏劲儿早就退了,他心中犹豫,一方面惦记着要尽快与谢景宜辞行,不要旁生枝节,另一方面又担心谢景宜的病情反复。
不过有叶老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思索着,脚步慢悠悠地就回到了谢景宜养病的院子里,乌潮正与一干侍从在门口守着。
“乌潮?”宣钰走过去,疑惑地看着他,“你守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照顾你家公子?”
他声音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乌潮见了他,面色倏地一变,“宣公子?您怎么来了?主子不是传了话叫您不要过来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什么人听见似的,面上神情也很是紧张。
宣钰很谨慎,见他如此,立即猜到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用同样低的音量道:“我休息够了,想来与你家主子辞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乌潮的脸色又变了变,看他的目光顿时意味不明。
宣钰还没体会出他那一眼中的古怪,忽然听见从屋里传来一个陌生嗓音,那人道:“外面是谁?有事进来说。”
这个声音给宣钰一种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奇怪错觉,但不等他去想,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几分压迫气势:“进来啊。”
宣钰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乌潮紧绷起来的情绪。
有人来了。
这显然是毋庸置疑的,能叫乌潮这般紧张,那人的身份也不难猜。
他眉心细微地拧了一下,然后里面又响起一道虚弱声音,是谢景宜:“大哥别说笑了,我这病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就不去给父亲添晦气了。”
他这一打岔,那方才还针对宣钰的人便转移了注意,“景宜,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能给谁添了晦气?前几日母亲留你你还不肯,你看,这才几日就病了,这院子也没几个人,外头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哪能照顾得比家里好?还是随兄长回家去养着!”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倒真像是个关心弟弟的亲兄长说出来的,可宣钰却听得恼火极了。
于是他在乌潮低声提醒他离开的时候,脚步一转,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景宜,你病情才好些,怎么就起来了?”宣钰旁若无人地进了屋,看也不看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眼,直接走向面色苍白的谢景宜。
“这就是弟妹吧?”谢秉安一双细长的眼睛划过算计,他面色不虞,“景宜,你这就不对了,不声不响地将弟妹给找回来,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景宜从宣钰出声起便沉默了,听到谢秉安话题直奔宣钰,便知对方早得知了消息,此番便是为了宣钰而来。
谢秉安的话音里满是责怪:“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养在外头算怎么回事儿?景宜,你这回可真是不懂事了,这事若是传出去,我谢家岂不成了笑话?”
谢景宜沉默几息,握紧了宣钰的手。
他轻咳两声,先是斥责了宣钰:“没规矩,见了大哥怎么不叫人?”
宣钰不得不对着谢秉安那张阴邪的脸,弱声弱气地喊了声:“大哥。”
“让大哥见笑了。”谢景宜这才对谢秉安道,“他在家中随意惯了,前几日又在外头野了许久,规矩都忘光了,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谢秉安哪里不知道宣钰在宣家是何地位,只当他与谢景宜是同路人,一样的下贱命。
他笑了笑,看向宣钰的眼神十分随和,俨然是个温和的好兄长,“既是弟妹,大哥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只是你夫妻二人大婚未成,蜗居在这外宅属实不妥,今日便随我回府去吧,也好养一养你这身子。”
宣钰听他左一声“弟妹”右一声“弟妹”,怀疑这人是不是眼睛不太好,难道这厮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吗?他忍着火气,表情却是怯生生的。
谢景宜握着帕子,时不时咳嗽几声,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宣钰手背,“既是大婚未成,自然不能轻易示人,若叫旁人见了岂不更成笑话?”
宣钰适时一怔,露出伤心的表情:“景宜,你在说什么……”
谢秉安显然也没料到他这位贤名在外的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听这意思是还想一直藏着?那算什么?见不得人的外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摇了摇头,皱着眉不认同道:“不行,这事若叫父亲知道,怕是又要气出病来,景宜,虽说他如今的名声不好听,可你也不能连个名分也不给,你从小最是懂事知分寸,可不能做这欺负人的事儿。”
他说罢,不再听谢景宜答话,直接道:“别说了,现在便走,跟大哥回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上,宣钰坐在谢景宜身边,给他擦去额间汗珠。
“哥哥。”
谢景宜紧紧抓着他的手,那模样,竟显出几分孤注一掷的狠意:“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知道。”宣钰认真看着他,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愿看着谢景宜以这副病躯独自面对谢秉安。
即便最后的结果是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他也没后悔。
当天晚上,谢家摆了家宴,宣钰第一次见到了谢家家主谢政临。
他本以为谢政临的样貌应当如谢秉安一般阴邪、诡谲,看上去就叫人不舒服。然而意外的是,谢政临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具有压迫感,倒与谢景宜容貌气质相近,只是少了那种病弱气,多了几分平和。
而谢秉安显然更类其母,如出一辙的尖酸刻薄。
宣钰在宴席上受了她不少冷脸,更是被她明嘲暗讽,骂了好几回不知检点。
宴席过后,谢景宜随府中医者去泡药浴了,宣钰独自回到房中,感叹谢家除了谢景宜,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些困倦,想上床休息,迷迷糊糊歪在榻上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进屋。
谢景宜被乌潮搀扶着走进来,身上药味浓重,他在外间的软椅上坐下,端碗将今日的汤药一饮而尽。
缎带遮住了他的眉眼,却掩不去他浑身的霜雪气,乌潮静立在侧,不敢言语。
“不是叫人盯着了?咳……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谢景宜压着嗓音,使得他平日里清朗如玉石的音调有些沉。
那股冷意慢慢渗透出来,把炭火充足的房间都覆了浓重的寒气,乌潮猛地跪下,“是属下办事不力,没发现大公子另有眼线,请主子责罚!”
“事到如今,罚你有何用?”谢景宜重重将碗搁在桌上,似是怕吵醒了屋内的人,他收敛了几分怒气,道:“去将人清理了。”
“是。”乌潮道,“那……宫里那边?”
“卫远的行踪可寻到了?”谢景宜突然问。
“在南洲。”乌潮茫然一瞬,而后明白了什么,“公子是说……”
谢景宜微微偏头,留意着里间动静,轻声说:“是到了该用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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