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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0章 血洗达尔文

尼古拉·伊万诺夫收到克里门特·博亚吉耶夫消息后,不但没露出高兴神色,反而气的脸色涨红:「蠢货!居然将如此重要防线,交给一个外人?」

克里门特·博亚吉耶夫本来不想说。

但此时保加利亚四面楚歌,放眼整个战场,所有防御系统都濒临崩溃临界值。

他只是想要死马当活马医。

可没料到迎来了总指挥的责骂。

克里门特·博亚吉耶夫也来了火气:「蠢货!我们虽然在基尔基斯败退,可希腊方付出惨痛代价,他们的光荣是靠数倍人命填出来的。如果全线都能做到如此,拖也拖死敌人……」

当然,这话只能对他的副手抱怨,不能真的发给尼古拉·伊万诺夫。

克里门特·博亚吉耶夫不担心自己前程,他也是有后台的人!

他只是暗道可惜,可惜了赵传薪在战场上出神入化的机动作战和指挥调度能力。

否则逆转整个战场也并非不可能。

……

第二天,6月22日。

赵传薪见到了康斯坦丁一世。

这是个不到五十岁的秃顶男人。

他在指挥所招待了赵传薪:「赵先生,现在处于战争阶段,有所怠慢还望海涵。」

「国王客气了。」赵传薪至少得到了对方馈赠的雪茄,这麽多天还能吃顿好的:「国王想找我谈什麽?谈生意还是谈人生?还是谈艺术与学术?」

「……」康斯坦丁一世也直言道:「我想知道,赵传薪为什麽给保加利亚效力?」

「害,这还不是钱闹的?你知道,我女人多,孩子多,快把我给吃破产了。他们就给了我二十万马克,让我帮忙打仗。人穷志短,我就披挂上战场了。」

康斯坦丁一世不信。

赵传薪这种人,会为了钱上战场?

但他错了,赵传薪真就是为了钱,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钱。

康斯坦丁一世抿了抿嘴:「赵先生在战场上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你是否愿意为了钱给我们希腊效力?我愿意出四十万马克。」

他见赵传薪用他自己锋利餐刀,将八分熟牛排切成了丝儿,这刀工真是了得。

「那可不行,转头打老东家怎麽能行呢?」赵传薪断然拒绝。

这种墙头草当不得。

否则,信任会像赵传薪餐刀下的肉丝细不可见。

今后没人愿意雇佣他。

康斯坦丁一世闻言,反而更加重视眼前这个男人。

他放下刀叉,郑重道:「赵先生,如果我们几个国家共同出二十万马克,你愿意不再帮助保加利亚吗?」

赵传薪扒拉扒拉手指头,澳大利亚达尔文丶黑德兰港丶珀斯丶埃斯佩兰斯四地建房等务农惠民所需的钱,保加利亚出了。

他还要攒一笔钱,购买物资,资助沙俄国内一群目前还见不得光的团体,以便于在签订密约在1917年置换土地,

收复疆土!

这笔钱,就要希腊丶塞尔维亚丶罗马尼亚丶黑山这些国家来出。

赵传薪和保加利亚交易,仅有基尔基斯123号防线。

现在交易已经完成。

但康斯坦丁一世不知道。

赵传薪佯装思考:「有时候退出也算背叛的一种。背叛的代价很高。」

「多高?」

「三十万马克。」

「成交!」

1922年鲁尔危机后,德国恶性通货膨胀,马克变得不值钱。

但此时赵传薪赚来的钱,支撑不了那麽久。

他甚至不会将这钱留到一战开启。

现在马克丶英镑丶法郎,义大利里拉和美元平均汇率是1:4~5这样。

一战开始后,马克外汇价值几乎腰斩。

6月24日,赵传薪接收40万马克,正式宣布退出巴尔干地区战争。

欧洲诸国得知巴尔干地区战场消息,报纸夸大其词,欧洲社会各层反应不一。

有人骂他。

「赵传薪加入保加利亚一方,严重加剧希腊获胜代价。他拿了钱走人,在巴尔干地区留下烂摊子,可恶至极……」

也有人惊惧。

「赵传薪刚消化完他在远东地区获得的土地,便迫不及待一头扎进欧洲,他想干什麽?」

消息传回国内。

保加利亚在基尔基斯战役中失败,各报纸却夸夸其谈,放大赵传薪战绩。

《国民新闻》称:于兹正值地中海热风惠临,巴尔干诸国关系每况愈下,保国四面楚歌,基尔基斯重镇岌岌可危,赵传薪一力担之,功冠戎行,希军大败,及保国撤军时,唯赵传薪所在防线保全竟不伤一兵一卒……

这就是扯淡了。

竟然说赵传薪指挥的防线上,没有任何死伤。

可云从者众,百姓士绅认为这可能是真的。

就算京城的袁慰亭看了报纸,也是将信将疑,脸色变幻莫测,冷汗涔涔。

只是捻神捻鬼惊恐万状,暗说赵传薪道行又深了。

袁慰亭行事向来矛盾,对皇帝之位向往,又害怕大家都不同意,后来称帝成日忧心忡忡。

现在,他有心想弄死赵传薪,见赵传薪在欧洲战场证明自己的带兵能力又开始担心起来。

他再也不敢跟赵秉钧说要弄死赵传薪的事。

……

与此同时,第一批抵达达尔文的务工者,遭到当地衙署驱逐。

他们才从波尔多斯号邮轮下船,因为坐三等舱,条件艰苦,下船时各个面色苍白两脚发软。

心头刚浮起脚踏实地的喜悦,就被几个戴大檐帽警察拦住。

「谁让你们上岸的?」

务工者约麽六七十人,他们站在原地茫然失措。

此时,缺一根手指的克雷格·马克尔斯匆匆上前,对警察说:「他们是澳洲生态保护区工作人员。」

警察瞪着眼睛:「什麽澳洲生态保护区?」

克雷格·马克尔斯自从失去一根手指,掉了几颗牙齿,嘴唇裂开后,脾气便不怎麽好了。

他在达尔文缺乏人脉,搭腔失败后,索性祭出赵传薪以增强法力:「这是赵传薪的员工,你知道赵传薪麽?」

警察不耐烦:「什麽赵传薪不赵传薪的,快带着你的人滚蛋!」

达尔文在澳洲北部,墨尔本和珀斯的消息还没传到此处,当地人并不关心外界是非。

克雷格·马克尔斯担心贻误赵传薪大事再遭责罚,瞪眼急道:「你这麽干会后悔的,赵传薪会打死你们。」

「什麽?打死我们?哈哈哈……」警察照克雷格·马克尔斯脸颊一警棍:「我他妈先打死伱。」

刚愈合的嘴唇,再次开裂,血流如注……

……

赵传薪认真清理装备,去除混沌甲上的血污烂肉。

他回到冰岛,和莎拉·威尔斯多蒂尔在无人之境泡温泉。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在池子里,从背后环住赵传薪的腰,嗅了嗅他的头发:「硝烟味还没有全消,这是开了多少枪?」

赵传薪和每个女人相处模式不同。

他感受着身后女人。

老赵是双开门冰箱男人,莎拉是双开门冰箱女人。

有时候男人就需要这种大体格子,发泄心头暴戾。

他豁然转身,将莎拉怼在光滑的石壁上。

水花翻滚,热气蒸腾,开辟狂暴之路……

穿衣服送她回家,赵传薪取出一把银马克,是威廉二世戎装马克,有2马克面额,也有3马克的。

他手大,这一把得50多马克。

「喏,给你的。」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生活的并不宽裕,在冰岛,和其他人一样,被山与海掌控着命运,和极夜赛跑,在那以前尽量攒出足够家当。

她的职业——铁匠。

她干不了缝补渔具那种活,所以除了打铁外,偶尔也帮人盖房子。

这个高大的女人吃惊道:「这麽多?你究竟干了什麽?」

赵传薪不大喜欢莎拉·威尔斯多蒂尔的家,这是个连阁楼都没有的小房子。

他说:「我去当雇佣兵赚的。」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无法了解那种生活。

她将钱珍而重之的藏起来。

出来时候,已经穿上了赵传薪最喜欢的背带裤。

那是她打铁时候穿的,为赵传薪而穿时,她仅穿个背带裤。

赵传薪直接将她推进屋。

当莎拉·威尔斯多蒂尔醒来,她看见床头案几上竖起一柱银马克,外加一张字条:用这些钱扩建房子,天花板高一点。

莎拉·威尔斯多蒂尔却没这个打算,将钱收好,动身去干活了。

……

赵传薪启程,用两天抵达澳大利亚达尔文。

克雷格·马克尔斯家里。

赵传薪敲敲门,就听见克雷格·马克尔斯吼道:「法克奥夫!」

他推门而入,看见克雷格·马克尔斯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嘴唇贴着布,屋里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酒味。

看见赵传薪,克雷格·马克尔斯委屈的从床上爬起:「赵先生,当地官员将那些来自于中国的务工者关在了监狱里。为此,他们甚至赶走了其它犯人,还把我打成这样,这两天我几乎泡在苦水里……」

赵传薪皱着眉头,屋里味道太呛人了,他的手按在餐桌上慢慢抬高,随之有一柱银马克立在桌面,足够100马克:「辛苦了,告诉我监狱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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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马克尔斯精神一振,幸灾乐祸的告诉赵传薪该如何走。

星月记好路线,赵传薪用五分钟找到监狱。

「站住,你是谁?」

门口警卫阻拦。

赵传薪掏出锤子,一下一个。

两人兜头便倒。

这里连个哨塔都没有,仅有棘墙防止放人逃走。

赵传薪踹开院墙门,监狱前院巡逻人见了急忙朝这里跑:「谁?谁在那里?」

赵传薪身材挺拔,微微转头看去,闪现,抡锤。

咄。

碎颅。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监狱夜晚宁静。

躲藏在犄角旮旯的值班狱警,从四面八方涌来。

倒地声四起。

黑暗中的每一声「噗」,都有人的脑袋被砸瘪砸碎。

典狱长还没下班呢,躲在办公室打起了警局电话:「监狱受到袭击,快来支援。多少人?不知道,至少几十人吧……」

电话还没挂断,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典狱长抬头,看见一个脸上斑斑点点沾着血迹的亚洲男人正平静的看着他。

这人手里拎着一把黑乎乎的,往下滴血的锤子。

一头尖,一头钝。

尖头钝头都有血。

典狱长打了个哆嗦:「你,你想干什麽?」

赵传薪伸手入怀,掏出了个本子丢在办公桌上:「写下你和狱卒住址,没有家属的最好,有家属的,通知他们两天内搬出房子。你家里也一样。」

「为什麽?」典狱长脱口而出。

「因为我的员工还没有房子。」

「你不要乱来,警察已经在路上……」

赵传薪窜到办公桌前,抡锤子,钝头照典狱长脸颊一锤。

「唔……」

「噗……」

照例四颗牙齿脱落。

赵传薪按在桌子上,俯身盯着典狱长满是惶恐的眼睛:「写下来。」

典狱长虽然脸颊丶口腔丶牙龈剧痛。

可却不敢耽搁,哆哆嗦嗦从柜子里取出员工资料,直接交给赵传薪。

赵传薪随意翻看,见上面没有典狱长资料,他乐了:「你他妈跟我耍滑头是吧?写下你自己的资料。」

典狱长不敢不从。

等他写完,外面响起惊呼声和凌乱脚步声。

以及阵阵喝骂。

警察来了。

警察被监狱场面镇住,许多或拎着警棍,或端着步枪,或手持转轮的狱警,竟然无一例外,都是脑袋被什麽敲碎而死。

最恐怖的是,走廊上有个颅顶塌陷,但尚有一息之存,抬手朝他们求救的狱警。

「妈的儿法克儿,里面的人听着,放了典狱长……」

来到门旁,背靠着墙掏出了星月M1909轻机枪,安上供弹箱,拉栓上膛,转身对着木门开火。

塔塔塔塔……

木屑翻飞,走廊上端着枪的警察身体支零破碎。

典狱长愣是没敢提醒走廊上警察一句。

「你,你是谁?」等赵传薪停火,典狱长战战兢兢问他。

「赵传薪。」

典狱长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赵传薪重新回到典狱长身旁,拍拍他的手臂瞬间,隐蔽的将一枚铜眼塞进他上衣口袋。

「记得,帮我通知到位,让他们家属搬出去。」赵传薪语气平静的说:「现在,告诉我警局怎麽走?」

典狱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报出警局地址。

赵传薪一锤子砸烂电话,再一锤砸烂电报。

这才出门。

一个躲在墙角走廊的幸存警察,正贴着墙瑟瑟发抖。

忽然听到典狱长办公室门被打开,他身体一僵。

可没听到脚步声。

忽然他一撇头,望见一个拎着锤子的男人在旁边望着他。

「啊……」

警察毛骨悚然,毛发直立。

咄!

走廊悄无声息。

典狱长壮着胆子出来,一股浓重血腥味直冲脑门:「呕……」

赵传薪来到达尔文警局。

他站在警局外面,警局二楼已经熄灯,透过窗户,他看见警局一楼人来人往。

警长穿着便服,似乎是已经下班回家又匆匆赶来。

赵传薪掏出苹果雷,拉开拉环,抡圆了胳膊甩进一个房间。

哗啦……

玻璃碎裂。

轰……

他来到警局大门,掏出鹿岗M1907改装款,贴着门旁的墙守株待兔。

出来了一个警员。

噗。

这支手枪用吸音寒铁打造,开枪悄无声息。

警员太阳穴中弹倒地。

赵传薪扯着他的胳膊向一旁拉。

第二个。

噗……

第三个,噗……

赵传薪脚旁尸体越来越多。

他们就这样接二连三往外逃窜。

接下来是警长。

赵传薪戴上战术手套,捂住警长的嘴,将他身体反转,挟持他进门。

有警员从走廊拐角出现,赵传薪抬手一枪。

他挟持警长深入警局,清理各个房间。

「快放了警长……」

有人举着转轮对准赵传薪。

赵传薪面无表情,抬手一枪。

噗。

比谁出手快麽?

逗!

警长头皮发麻。

赵传薪退下弹夹,弹夹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传薪单手换弹夹,来到一间警局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然后枪口对着门岿然不动。

当屋里的警察小心翼翼挪到门边,还以为他能耍点花招。

噗……

那警员死不瞑目。

星月早已给他定了位。

这时,赵传薪才松开警长。

警长弯腰,大口呼吸,脑门青筋直跳。

赵传薪踹了他屁股一脚:「去,将所有警员档案找出来给我……」

同样的话,同样对警长说了一遍。

赵传薪大致对了对数量,达尔文警察所剩无几,翻不起大浪。

现在就剩下附近驻扎的军队。

赵传薪同样在警长兜里放了一枚铜眼。

然后转身就走。

警长死里逃生,拔腿就跑。

典狱长在赵传薪离开后,跑回了家。

警长却雇了一辆马车,朝达尔文的兵营走去。

澳大利亚人口稀少,缺乏兵源,更无法承担高昂成本的工业战争,驻扎达尔文的步兵营才有三百多人,也仅有三百多人。

能凑齐的三百多杆步枪当中,有长版李恩菲尔德步枪,也有短弹匣李恩菲尔德步枪。

军官听了警长的汇报,由于事发紧急,费了半天劲,才凑齐220人的队伍。

他们戴着左侧卷沿儿的丛林帽,,扣上黄铜色纽扣短襟毛料衬衫,非骑马状态的马裤,绑裤脚又用了一点时间。

警长怒了:「都他妈什麽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

军官冷冷道:「着装是军人基本要求,如果连这都无法保证,又怎麽能保证战斗纪律呢?」

警长跺脚:「就怕等你们准备好战斗纪律,凶手已经逃之夭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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