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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106 恩爱夫妻?
从包厢出来, 迎面碰上贺兰晫,他看到谢珩楞了一下,而后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穆婉脸上。
之前穆婉带着帷帽, 他并不知道穆婉的长相,此时迟疑道, “穆大姑娘?”
穆婉朝他福了福, 谢珩看着他,“南阳王府二公子?”
贺兰晫朝谢珩拱拱手, 而后惊奇的打量着他,“素闻镇北侯阴沈冷厉, 形如恶鬼,这明明只是冷峻清雅嘛, 哪里那么吓人了。”
穆婉心道,若三天前见到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几天谢珩的穿衣风格确实鲜嫩了许多。
又听贺兰晫继续道, “还说镇北侯夫人胸无点墨, 样貌平平……啧啧,这上京传言,怎么没一个真的?”
谢珩借着行礼的姿势半挡住穆婉, 对贺兰晫道,“二公子既然知道传言不可信, 就好好教教你的属下,以道听途的消息来办事,二公子想取代世子当上南阳王岂不是天方夜谭?”
贺兰晫脸色微变, 而后嗤笑道,“侯爷这消息哪儿听来的?也不太可靠了吧?”
谢珩重新扶住穆婉的胳膊向前走,“南阳城传言。”
贺兰晫:……
半晌, 他忽然笑出声,一语双关道,“看来这传言确实不准。”他看向白瑜,“咱们还能带你这位姐姐去南阳吗?”
谢珩脚步微顿,穆婉没他耳朵那么灵,只是疑惑,“怎么了?”
“没事。”谢珩将手放在她腰间,“房间是哪个?”
穆婉带着谢珩回了房,才问道,“侯爷不是在驿站吗?怎么又来了这里。”
谢珩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书生聚在一起容易闹事儿,客栈这边最多,当然要过来看看。”
“书生闹事?”穆婉疑惑,“这客栈里读书人确实不少,难道不是来听大儒讲学的?”
谢珩嘲讽一笑,“你见如今哪个大儒还来上京讲学?”
“倒也是。”穆婉道,“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谢珩道,“因为郑次辅被下狱。”
穆婉不由坐直身体,“郑次辅被下狱了?什么罪名?”他们离开安县前,徐锦就说了太后打算给郑次辅罗织罪名,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谢珩信手掏出情报递给她,嘲讽道,“藐视皇权,意图谋反。”
穆婉接过看完,不由无语,原来郑次辅前几天过生辰,和门生们以‘山止川行’为主题做诗词,被人告发。
“‘山’是‘岑’字去身,‘止”是‘芷’字去头,所以郑次辅他们意图谋反,并恨不得太后尸骨无存?”
太后名讳正是吴岑芷。
穆婉都气笑了,“这是哪个天才,竟能想出这样的理由。”
“要这么搞,以后想杀文官文人岂不是轻而易举?”这就是妥妥的文字狱啊。
“所以这些书生都是为救郑次辅而来?”
谢珩点点头。
穆婉的情绪不由低落下来。
云苓不解,“这些书生来帮忙,不是好事吗?”
穆婉苦笑,“是好事,但结局怕不太好。”
这些书生做的是对的,这样的事情若不抗争,以后说不定哪天同样的罪名就会落到他们身上,日后读书人就没活路了,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抗争必然会有流血牺牲。
她感嘆,“怪不得都是少年人。”
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赌不起,只有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才能做到这样不顾后果,勇往直前。
', '')('她直接摸出话本,经历过谷仓县之事后,她就意识到,当她没有站到高位,不能全面掌握信息、看到事情全貌的时候,胡乱插手反而可能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况且这样的事情,除了读书人们拼上性命去抗争,也确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心里清楚大郢必须经历这样的阵痛是一回事,但身处其中,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为了坚持一件正确的事情而流血牺牲,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时,无能为力也是一种折磨。
穆婉只能学会暂时无视。
谢珩看着她突然没了精神的模样,倒是希望她别那么聪明,有时候太过清醒,反而痛苦。
他忽然开口,“此事未必无解。”
穆婉立刻抬起头,“你有办法?”
谢珩点点头。
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穆婉便也没问具体要怎么做,谢珩身上的秘密太多,很多也许并不适合她知道。
而他既然说了有办法,大概率能做到。
心情好了,穆婉也有了精神,打算洗漱完躺床上看话本。
结果见谢珩坐着不动,疑惑道,“侯爷不是要去看闹事的书生们?”
谢珩懒洋洋道,“刚不是说了吗?不去了,不然让你那弟弟说我不将你放在心上?”
穆婉哭笑不得,“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说着起个,她笑起来,“你别看他现在这模样,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冬天的时候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雪地里摔一跤,能滚两圈。”
想起摔的四仰八叉的小团子,穆婉忍俊不禁,“他那滚滚的小名儿还是我给他起的。”
“滚滚。”谢珩也跟着念,似笑非笑道,“这名儿挺好。”
“是吧?”穆婉道,“不过因为胖,他人又乖巧胆小,所以总是被孩子们欺负,也就我爱带着他玩。”
穆婉虽然是个小孩儿的躯壳,但毕竟芯子是成年人,尤其是七八岁的时候,最烦那些人憎狗嫌的孩子,乖巧可爱的小孩儿就十分惹人喜欢,然后白滚滚就成了她的跟屁虫。
每次回上柳都会一起玩。
谢珩问,“那他怎么去了南阳王府?”
穆婉嘆道,“如今大郢朝堂任人唯亲,便是中了进士,没有关系一样要坐冷板凳,他在乡试受了委屈,干脆就去南阳王封底谋差事,他脑子确实不错,如今就成了南阳王府二公子的幕僚。”
她想起什么,“侯爷你刚说那贺兰晫在谋世子之位,可是真的?”
“只是传言而已,”谢珩道,“就算之前有苗头,如今南阳王志在大宝,他们只要有脑子就不会在现在闹起来。”现在争只是世子,将来争可是太子。
最后点评,“是份不错的差事。”
穆婉笑了笑,如今这世道,对于心有志向的人来说,也是博一份未来的机会。
至于以后是友是敌,谁都说不准,穆婉也不打算自寻烦恼,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结局。
她下意识的摸着肩膀,最近伤口愈合在长肉,痒的厉害。
云苓见状立刻去翻包袱,“该换药了。”
谢珩自觉起身,“你先洗漱,我去拿行李,一会儿回来。”
穆婉眨了眨眼,“您今晚真住这儿?”
谢珩睨她,“不住这儿,等明日上京再传出我们感情不和,你不受宠爱的传言?”
这话说的,穆婉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她问,“这需要传吗?”
谢珩一顿,才想起来这些传言一直就有。
而后又想了一会儿,才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徐锦快回京了,别忘了你在安县答应的事情。”
穆婉想起来,他说他不喜欢和徐锦的传言。
', '')('“所以您是打算用咱们恩爱的谣言来打破另一个你们相爱的谣言?”
谢珩:……
他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直接道,“反正有贺兰晫作证,正好是个机会。”
他离开后,云苓揶揄道,“奴婢怎么觉得侯爷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传言。”怕是吃醋了吧?
穆婉配合她脱衣服,“你是不是忘了,南阳王二公子出了名风流。”
云苓一楞,才想起来早几年好像听说过这个事情,还有些惊诧,“怎么会?那位郎君看起来并不轻浮啊?”
穆婉道,“他是风流又不是下流。”
现代也有很多这样的男人,魅力十足,甚至很会呵护女性,讲究你情我愿,只是当女性陷进去的时候,他们又会及时抽身,从不负责。
不过现代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伤心一场,振作起来还有新的人生,对这个时代的女子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贺兰晫的名声在那儿,如今又确实遇上了,保险起见,谢珩跟她在一起更安全些。
穆婉看着门口的方向忍不住摇头,这人真是,平时那么幼稚计较,真做了事反而不说,“嘴比鸭子都硬。”
这边去往驿站的路上,小六问谢珩,“书生的事情,您要怎么管?您是真有法子了,还是只是宽夫人的心。”
谢珩斜眼看他,“怎么?我看起来像是色令智昏的人?”
小六道,“您不是色令智昏,您是色令给命啊!郑次辅的事情您都忙活几宿了,如今又要管这些书生,您能不能好好休息一晚?”
谢珩没理他,正好进了驿站,驿丞迎上来,谢珩吩咐道,“房间不用了,刚巡视时碰见了夫人,本侯和夫人一起住客栈。”
驿丞瞬间一脸八卦,不少在大堂里吃饭的官员和家眷也看过来。
这会儿驿站住满了要去上京的官员,相信不久之后,镇北侯夫妻恩爱的传言就会传回上京。
不过想着穆婉收拾估计得一会儿,谢珩也借着驿站的地儿洗漱完才往客栈走。
烽火县他们来过很多次,比较熟悉,所以回客栈的时候就抄了小路。
然后在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谢珩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白瑜啊白瑜,整天说穆大姑娘聪慧无双,怎么从来没提过她容色也是倾城无二?”
白瑜语气紧张,“二郎君,大姑娘已经嫁人了。”
贺兰晫笑道,“确实,我只喜欢处子,但听闻镇北侯三年前岚城之战中受了重伤,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不能。”
白瑜有些急了,“不论如何,她是我心悦之人,还请二郎君高抬贵手。”
贺兰晫笑道,“放心,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情我愿,强迫来的没意思。”
“不过趁机打探一下镇北侯的秘密总是可以的吧?本公子先给你一个机会,你若问不到,本公子可就出手咯。”
……
谢珩冷了脸色,而酒肆后门,前来买当地特产的木霜飞快的回了客栈。
“……贺兰晫果然觊觎您,而且他说三年前侯爷深受重伤,不能有后嗣,打算来探虚实。”
穆婉瞇起眼睛。
之前就说过,谢珩的身体情况非常重要,子嗣传承是一方面,若真有卑鄙之人以此攻击镇北侯府,还真会造成不小的动荡……
“把这地铺去了吧。”穆婉道,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躺过,而且谢珩确实也不行,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珩回来的时候,就见穆婉站在地上,云苓在铺床,他挑了挑眉,“这是做什么?”
穆婉坏心一起,朝他抛了个媚眼,“准备恩爱啊~~”
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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