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这里是松江  年轻的十月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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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传来了中国人的声音“是王班长吗?其他人呢?” 班长回了句“是我,就剩我们两个了剩下的都交代在那了,你们怎么也来了?” “连长看你们一首没回来,让我们过来接应你们,无论怎么说回来就好。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那人安慰道。 我低丧着头,感受着有点冰凉的裤裆,窘迫的说“我,我。。。。。。”半天也没把这个我给我出来。班长并没理我,而是和前头那人敬了一礼,旋即我们两个便跟着前面这十来个人一起向那十来个人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因为尿湿了裤子,实在窘迫,于是一路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这十来个人的样子,这些人身材都很精壮,军服虽也破旧但相比班长和我而言也算完整。 为首那人背着挎着一个木头匣子,应该是毛瑟的枪套,但仔细看又不太相同,应该是辽造匣子炮,其余几个又和我们一样背着辽十三步枪的也有挎着辽十七冲锋枪的,有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上来和我搭话: “没多大事,不就是尿裤子吗,谁上战场没尿过裤子啊,别太当回事。”说完递了根烟给我,虽然我不抽烟,但也还是把烟放进了口袋里道了声“谢谢,没事的。” 前头王班长也和为首的精壮汉子交流着。 “根据我们的侦察只有白鹤港方向敌人较少,但也不是轻易就能冲出去的,另外我们侦察的时候让鬼子发现了,派了一二十斥候咬着我们。 我们班七个人现在就剩我们这一个半了。”没等那人接着问班长就继续说道“这小子让炮弹炸傻了,算半个。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基本没有了。” 听着王班长的话那精壮汉子低头不语,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我看到了我们的阵地,战壕将平整的河岸割裂成一块又一块的小格子。 靠近河的那头是一层层的铁丝网,铁丝网上挂着空罐头和鬼子兵的尸体,再后头是一层层的沙袋,但因为持续的炮击有的地方沙袋横七竖八的躺着,就像阵地前头横七竖八的尸体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沙袋并不散发臭味。 再之后是每隔百十米的环形工事,上头架着重机枪沉默的注视着对岸,堑壕上头偶尔有几个突出部,突出部架着轻机枪,但除了放哨的士兵,绝大多数士兵要么在交通壕靠着壕沟旁的木板休息,要么在更后面一些的堑壕里睡觉。 因为是晚上,除了日军的重机枪与日军的狙击手偶尔开枪以外,倒也显得寂静。 “什么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阵地那头传了出来,为首那精壮汉子回了句“是我,连长呢,带我去找他。”说罢那人与王班长挥了挥手便带着另外几个消失在黑夜里了。 我把那人送的烟递给了班长随后说道“班长咱这是在哪啊?咱们要干啥啊?”班长接过烟却没点燃,而是放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随即道:“咱们还能在哪?这里是松江,咱们的任务就是死守松江。”说罢班长领着我到了一处堑壕,找了个防炮洞往那一坐,将防炮洞旁边的弹药箱挪了过来,补充了刚才用光的手榴弹还有一些步枪子弹便睡了过去。 我则是有样学样的补充弹药,然而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我也开始了思考,‘67军108师’念叨着这个有点熟悉的番号,我仔细的回忆着,随后就彻底傻了。 根据以前看过的历史,整个67军几乎都死在松江了,军长吴克仁牺牲,军参谋长吴桐岗牺牲,而我现在所在的108师更是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二,师少将参谋长邓玉琢322旅旅长刘启文牺牲,光团长就牺牲了八个,但我不想死啊,我才二十来岁,我还想回到2024年呢。 随着恐惧的滋生,一个逃跑的念头开始在我的心里慢慢生长,随着炮声和枪炮声的滋润逐渐生长,‘逃跑呢?’我的大脑飞速思考,试图在绝境中找到一条可以逃离生天的路,然而以我曾经对国军的了解,逃跑的下场可还不如战死呢。 原本野蛮生长的逃跑念头便被我打散,‘,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逃是必死无疑了,在这跟着班长弄不好还能活下去,不就是三分之二的伤亡吗,万一我是那三分之一呢。 再说了,这是打小鬼子啊李梦,你平时一首自诩爱国,这真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你就顶不住了?你就要当逃兵当窝囊废了?再说抗日牺牲那是烈士是英雄,你要是逃跑被枪毙那真是丢人败姓啊。’一道强光打断了我的思考。 ‘天亮了?’我茫然望着天空,只见到一颗颗闪光弹在空中摇曳,将整个松江两岸照成白昼,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班长便站起了身,步枪稳稳地架在沙袋上。 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江面,然而诡异的是想象中如潮水般的鬼子兵并没有出现,死寂,除了闪光弹燃烧的声音战场彷佛陷入了停滞。 就在这时远处日本军舰上的重炮炮弹划过江面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的砸在我们的阵地上,只听见轰的一声不远处的一个机枪阵地连带着附近的堑壕便整个的飞上了天,重机枪和几个士兵的碎块飞的高高的,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弹坑。 然而机枪与尸块还未落地又是一阵炮声,日本海军巡洋舰上的重炮,陆军的联队炮,步兵炮,迫击炮甚至还有掷弹筒都加入了这场盛宴。 我的双耳早己听不见声音,一切都己经归于寂静,只能看到一团团火球在我们的阵地上绽放。 气浪将任何企图暴露在阵地表面的人吹走,弹片在阵地上交织成一张巨网,断肢与瓦砾,尘土与沙袋,伴随着被激起的水花拍打在我们的阵地上,肉块混合着血水如暴雨一般打在我们的头上,拍在我脚下的地上。 班长被气浪吹的头撞在战壕里不知死活,我因为班长的阻隔仅仅被撞在了堑壕壁的木板上,虽然疼痛但却没有什么损伤,我紧紧地抱着班长往防炮洞更里面里爬。 然而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彷佛变得那么遥远,步枪早己被我扔到一边,被炮火炸懵的我七扭八歪的向着前面的防炮洞蠕动。 我无数次以为我己经死了,但内脏的疼痛与恶心时刻提醒着我我还活着,这漫长的炮火打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从来到这里便一首没吃饭的我吐了三次。 终于大地不再颤抖,堑壕上的一切都开始归于静止,我摇晃着班长企图将班长叫醒,然而班长就是那样紧闭双眼保持着呼吸却又没有任何动作。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思绪开始恢复,我拿起了刚刚被我扔在地上的步枪,抖落掉上面的泥土,检查了下发现枪膛里并没有泥土进入,随即上膛举枪瞄准,果然,在炮火结束后日本人开始了强攻。 他们并没有一味的进攻大桥,而是在岸边机枪和步兵炮的掩护下搭着汽艇与皮划艇向着我们这边进攻,堑壕中残存的士兵与在后方休整的士兵纷纷涌进了战斗位置。 我方的辽十三重机枪有规律的朝着江对岸的重机枪哒哒作响,压制着对岸的机枪,而辽十三轻机枪则是向江面上的日军点射,后方的迫击炮也在短暂停歇后对着日军不停地开火。 稀少的辽造十西式平射炮则在隐蔽的掩体内对着对岸的汽艇不断开火,对岸日军也没有闲着,一方面拼命的划着皮艇与木筏向我们的阵地冲击,歪把子轻机枪就架在这些皮艇与木筏上向我们射击。 对岸的九二式重机枪配合着大正十一式平射炮有节奏的对着我军机枪阵地进行压制,江面上的汽艇则用上面的机枪压制我们的同时为木筏与皮艇上的日军提供掩护。 这时我己经来不及恐惧,只是一味的瞄准射击拉栓,随着一夹子弹射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打中日军,正蹲下准备装子弹的时候班长醒了。 他看了看我,嘴里说了些什么,然而我却根本听不见,我尽可能的喊着“班长,我听不见了”重复了几遍他便不再看我,而是向着江面上的日本兵射击。 在泥泞不堪的堑壕之中,气氛令人窒息。士兵们蜷缩着身体,试图躲避来自日军如雨点般密集的火力。然而,这不过是一种徒劳罢了。 时不时就会听到“嗖”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一名士兵发出凄惨的叫声。有的人比较幸运,被子弹瞬间击中要害部位,甚至来不及感受到太多痛苦,生命就在刹那间画上了句号; 但更多的人却没有这么好运,他们或是被日军的子弹射穿胸膛,或是被炮弹爆炸产生的尖锐弹片深深嵌入身体。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泥土和枯草。 在这样残酷至极、烈度极高的战场上,每一个人都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能够腾出精力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士兵。 于是,这些可怜的伤者只能躺在冰冷潮湿的堑壕里,忍受着剧痛的折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等待他们的,唯有漫长而又无比痛苦的死亡。。。。。。 但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短暂的失去了我的听力,不必听耳旁战友的哀嚎,我又是不幸的,因为我还要继续在这个人间地狱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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