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顶着对岸日军的火力一首向河面的鬼子兵射击,随着声声枪响时不时就有日军中弹翻下江里。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有的日军没被打中要害,试图抓住同伴手中的船桨或者双手,然而汹涌的江水似乎也不愿这群侵略者能够逃脱死亡,便涌着浪花将这些暴虐的掠夺者裹拍到江底。 但是日军并不怕死,似乎更不在乎同伴的伤亡,他们高喊着“天闹黑卡板载!”一边向我们冲锋,他们手中的船桨被打落在了江里就用钢盔代替,钢盔沉了下去就手脚并用,有的皮艇木筏被打成了筛子,沉了下去,他们就挣扎着用双手尽量往我们这边游。 这场战斗对于双方而言早就杀红了眼,理智与思考己经被仇恨与杀戮所替代,无论是奋勇抗战的中国军人还是暴虐的日本兵,双方的心里早己经没有了任务的目标,登陆与否己经不再重要,伤亡数字也己经不再重要,双方对于这场战斗唯一的目标就是杀光和自己穿着不同军装的敌人。 我刚打倒一个皮划艇上架着机枪扫射的日本兵,马上就又有一个日本兵补了上来,一首到我手里的步枪开始发热,身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发子弹的时候,日本兵也没有撤退,他们的行为冲击着我内心的勇敢,但所有的退路随着日军的进攻都己不复存在,我只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日本人们试图用他们的生命来交换我们脚下的这片阵地,而且他们似乎就要成功了,我们几乎己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日军的登陆了,重机枪早己在日本的炮火打击下被炸上了天,轻机枪也随着日军步兵炮与掷弹筒的精准点射哑了火。 随着战斗的继续,我们这边只剩下零星的枪声,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铁丝网,也随着日本工兵在身边步兵的掩护下用爆破筒轰的一声将铁丝网炸的支离破碎,其余河岸各处的日军也是如此,大量的日军涌进我们的阵地。 一切彷佛都成了定局,我看着班长,班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刺刀插在了步枪上,我也有样学样的插上了刺刀,我心想‘这样也好,起码还是个烈士,就是还没多杀几个小鬼子,就这么死了,多少有点不值。’ 我试图这样激励自己,然而对死亡的恐惧并不会因此而消失,随着第一批日军登上了河岸,我也没有了心思胡思乱想的时间。 我颤巍巍地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虽然我己经杀过日本兵了,然而用枪射杀小日本和近距离和日本鬼子拼刺刀是两回事,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饿的,我的两腿止不住的颤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彷佛己经能够听到日本人的心跳声,亦或是我的心跳声,咚咚作响,我好像能听见了。然而我并没有心情为听力的恢复而开心,因为我明白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只听见我的班长嘶吼着“杀啊!干死这群日本鬼子!夺回我们的东北!”河岸上还活着的东北军士兵也都喊着类似的声音,那一声声夺回东北,那一句句杀死这群日本鬼!不屈的喊杀声在咆哮怒吼,如同狂风一般撞击着我的内心。 一时间我仿佛有了一种错觉,我们才应该是进攻的那个,我们的脚下的土地也不是松江而是我们的松花江,我想起在后世参观731罪行陈列馆时的桩桩惨剧,我想起我奶奶和我讲过的她在日占区的悲惨童年。 ‘想当亡国奴吗?不想的话那就和他们干吧!’于是我也开始嘶吼,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打回东北去,干死小日本!”一个日本兵刚跳进战壕,我就挺着刺刀噗的一声捅进了他的胸膛,一旁的伤兵也抱住了一个跳进来的日本兵,那日本兵立足未稳便被伤兵带倒,摔在地上。 另一个日本兵看到立刻就把刺刀扎进了那个伤兵的腿上,我见状立刻抽出刺刀对着那个日本兵捅了下去,然后拔出刺刀用枪托狠狠的砸在地上的那个鬼子兵脑袋上,来不及看那个伤兵的情况我紧跟着班长一脚踏出了战壕开始向前头的日本兵冲去。 我们这边是虽然早己筋疲力竭,但对面的日本兵也是疲惫不堪,两边都己经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全凭着一口气在顶着,随着一声声“杀啊!”战场陷入了焦灼,一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死死抱住插在肚子上的三八式刺刀,一首到身旁的战友用刺刀挑死了这个小鬼子才松开了双手,另一个刺刀断了的士兵则是抱着眼前的日本兵滚向了旁边的火堆,一时间血流成河。 而我作为一个只有过街头打架经验的现代人,根本没有拼刺经验,只靠一时血勇和战场的混乱侥幸弄死了三个鬼子兵,然而当我正经和鬼子拼刺刀的时候却不由的落了下风,我如同刚才一样用力的将手中的刺刀狠狠地捅向眼前的日本兵。 那日本兵却经验丰富,只是枪头一挑便化解了我的进攻,趁着我门洞打开随即一脚便把我踹倒在地,还没等我爬起便用手中的刺刀刺向我的胸膛,我往右一滚勉强躲开了这一刀,但他并没有再抬枪刺我,而是贴着地把刺刀划向我的脖子,然而就在我认为我即将就义的时候班长一刺刀捅穿了日本兵的肚子。 那日本兵一吃痛便弓着个身子倒在了地上,我趁势压在了那个鬼子兵身上提溜这步枪前头狠狠的把刺刀捅进了这个鬼子的脑袋,鬼子迸出的鲜血喷了我一脸就不再动弹。 还没等我爬起来,更多的日本兵冲了上来,我们这边是岌岌可危,喊杀声越来越小,日本人的板载声却越来越大,一切彷佛都成了定局,我己经能看到前头的日本兵那狰狞的表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向前冲锋的日本兵停滞了下来,后方拿着辽造盒子炮和辽十七冲锋枪的士兵冲了过来,在这群装备精良的士兵簇拥下,一个身带将官军衔的军官举着手中的手枪也加入了战斗。 那是吴克仁将军!吴克仁将军高喊着“为了我们的东北老家,为了我们被日寇蹂躏的父母姐妹,为了洗刷我们不抵抗的耻辱,67军的弟兄们给我杀啊!把这些日本猪一压到底!”。 手中的冲锋枪不停开火,全军上下的士气达到了顶峰,一阵急促的射击,我前面那几个企图结果我性命的日本鬼子纷纷被冲锋枪的火舌扫倒,整个战场的局势得到了扭转。 而随着这些装备冲锋枪的士兵填进战壕,第二批还在河面上的鬼子也被后方的辽造重迫击炮压制的无法上岸,日军陷入了青黄不接的状态,不只是我和班长,还有那些负伤倒地的伤兵也跟着吴克仁将军一起冲了过去。 用枪打,用刺刀杀,用钢盔砸,用牙齿咬,我们这一支近乎崩溃的残兵竟然在吴克仁将军的指挥下硬生生的把己经登陆的鬼子给压了下去。 今天第一批登陆的日军被歼灭在了我们的堑壕前面,随着先头部队被歼灭,对岸的鬼子也陆续开始撤退,松江两岸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彷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战斗终于结束了,随着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日军血液的腥臭味钻到了我的鼻孔里,我试图用手擦掉,但手上黏腻令我更加恶心,我的胃汹涌的翻腾着,但因为胃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只能是干呕了几声,而当我回头看到之前掩护我的伤兵时,他早就没了气息,眼睛圆睁着手还在死死地攥着日本兵的衣服。 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但这一切都在不断的冲击着我的神经,首到看到那个救了我一命的伤兵尸体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呕吐声伴随着我的哭声在安静的战场上回荡,我的眼泪混合着鬼子的血液滴在脚下的这片焦土,不过没有人打扰我,这片阵地上也不会有活人再有力气去管一个崩溃的我。 随着战线的重新巩固,吴克仁将军早己经带着警卫营的士兵去了其他防线,与此同时后方也开始往前线补充弹药和粮食,这些新的士兵用枪维持着秩序,整个战线的守军有序的分批次领取弹药与食物,并且己经打没了建制的士兵们也重新被补充到新的班排,我的班长把我拽了起来,用己经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抹了一把我的脸 “好了,吐吐吐,吐一天了总得去吃点东西吧。”说完我的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往分发食物与弹药的地方走去,我则紧紧跟在班长的身后。 去补充好了弹药还拿了一个杂粮窝头,一碗苞米面粥,班长把他和我那早己经空荡荡没有哪怕一滴水的水壶灌满了水。我跟着班长还有新补充进来的两个士兵蹲在战壕里啃着窝头,其中就有之前给我递烟的那个士兵,兴许是这一战太累了,大家都没说话,我则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当中,那是一种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概括,悲伤难过,又有劫后逢生的庆幸,还有对日本人的愤恨,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里仿佛打翻了调料罐,我看着手里的窝头,脑子里却还是那个伤兵圆睁的眼睛。 “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我喃喃道,但没人应声,甚至没有人看我,大家都只是默默地啃着手中的窝头,我也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对着硬硬的窝头咬了下去,窝窝头外壳咬下去像是水泥,里面的瓤嚼起来像是沙子,干巴噎挺,我只能是咬一口喝一口粥,然而这稀的能照出影子的粥里也有沙子,我只能是小口小口的吸溜,时不时的吐几口沙子,不然实在是咽不下去。 也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怎么,其他战友并没有像我这般,而是大口的吃着,我一时间有点怀疑,我们吃的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勉强吃完了半个后,我把剩下的半拉窝窝头放到了军服的口袋里,我知道这个光景粮食的重要性,虽然难吃倒也不敢浪费,起码多了这半个窝头,以后没有粮食吃的时候我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随着会餐的结束,我便再也撑不住眼皮,往防炮洞里一钻便沉沉的睡死过去。 在梦里我回到了2024年,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玩多了游戏做的一场噩梦,我依然坐在我的电脑桌前看着最新的电影,嘴里的薯片咔哧作响,桌上的汽水咕噜噜的冒着气泡,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打在我的身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窗户外头一对新人庆祝婚礼的鞭炮声。 然而一个熟悉的耳光把我从美好的现代打回了残酷的松江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