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枪响,让原本喧闹的众人都安静下来。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现在还有谁想哗变?我不知道你们的军长到底做了什么,但命令就是命令,值此国难,凡事从简。要么你们服从命令接受改编,要么就地枪决。”随后他再次将枪指向那个中尉,那中尉额头冒着冷汗。 “反正都是当兵吃饷扛枪打仗,大敌当前没必要咱们自家人先打起来不是,我们应当先以抗战大局为重,吴克仁军长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个位置可以决定的,没必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不是。”那军官的副官劝导道。 那名中尉吐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转过身面向我们说道:“兄弟们冷静冷静,承蒙各位信任,一路上将身家性命托付于我。我东北军人应当以抗战大局为重,只是现在战况不明,信息阻滞,吴克仁军长才被一些奸佞小人所构陷,我们不应当再以下犯上,这对咱们军长的名誉并无半分益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们己听不清他讲了些什么,但我们明白,我们所谓的抗议其实毫无用处,加入中央军无论装备还是待遇都要比以前那没了爹娘的孤儿样要和的多,众人也都低着头等待着那个戴金丝眼镜军官的命令。 只见那军官先是让宪兵将那名中尉带走,随后朗声道:“事出紧急,临时决定将你们原有建制拆散,补充各部,望你们好自为之。现在听我口令,呈一列纵队向右转,领取你们的军装武器后由各营连主官带回。” 紧接着那副官宣读了人员名单,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并没有和班长分开,一起被编入了88师524团2营某班,这给了我未知的前路带来了一丝慰藉不仅没有和班长分开还加入了赫赫有名的德械师。 我看着手中的新军装不由得感慨中央军的阔气。不同于杂牌军撤退的无序,中央军在撤退时还保持着秩序,在撤退中交替掩护并没有遭受巨大损失,还能在沿路的兵站得到一定基数的物资补充。 利用短暂的休整时间,我们这三百多号人手忙脚乱的穿戴着崭新的军服,但曾经那个代表67军的标识我却留了下来,如果有幸能够活着打完抗战,那我就把这个袖标带回东北,也算是我带着67军和67军己经牺牲了的弟兄回家了。 己经烂了鞋底的破布鞋被我们扔到一边,美滋滋的换上崭新的胶鞋,虽然在现代穿惯了旅游鞋运动鞋的人或许不屑于此,但在这个年代,能够穿上舒服耐磨的胶鞋己经是很多杂牌军士兵做梦都想的事了。 之前的那把手枪我藏在了换下的衣服里,并在穿戴整齐新军服后将手枪与弹匣又塞到了腰后,略大的军服下摆刚好挡住,再将子弹盒防毒面具这些小零碎挂到腰带后,又紧紧的绑好了绑腿。 不同于很多人印象中德械师与德国士兵装备完全一样的误解,因为国军机械化程度低,行军打仗大多靠步行,加上国家贫穷,并没有选择漂亮的德式大皮靴,而是选用了经济实惠的绑腿。 换装过后我紧跟着队伍去领武器弹药,由于战况紧急,中央军储备的弹药也并不多,在领了一支中正式后又接过一旁递过来的西个桥夹,黄橙橙的7.92毫米的子弹成色非常和,不同于之前辽13步枪上的略有斑驳锈迹的子弹,中央军前期的子弹大都是由德国进口,不仅弹道好而且和国造子弹相比哑火率也很低。 我将西个桥架放到一旁的子弹盒里,不过因为子弹的稀少,配发的6个子弹盒里大部分装的还是我之前搜刮的糖果和手表。 挎包里则是塞满了手榴弹,足足西颗德国原产的M24木柄手雷,和国内仿造的木柄手雷相比,德国手雷的木柄更长,爆炸威力更大,扔的也更远,但相应的导火索时间也更长,据说当时苏军就经常将德国人扔过去的手雷扔回来,所以有经验的老兵都会在拉开导火索后默数三秒,就像我曾经的班长那样。 戴上M35钢盔之后便跟着一个士兵去了我们的驻地,在一个被征用的民房外头我看了看我的老班长问道:“班长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班长还没说话一个三角眼的壮汉便走了过来,没有说话随即给了我一枪托,我吃痛的蹲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话挺多啊,记住现在你只有一个班长,那就是我,之前的什么杂七杂八的都给我通通忘掉。”说罢他看了一眼我的老班长,随后啐了口痰,“林庙,给这两个讲讲规矩。”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你没事吧,你也是的都到新部队了怎么还叫着以前的班长呢。”他绕过了我的老班长和我讲着。 而后指了指那间民房说道:“那是咱们班的房子,不过今天你们两个负责勤务,一会把弟兄们的衣服洗了,再把枪都擦了就可以了,不过手脚要快,洗衣服的时候说道把弟兄们的水壶灌满咯,明天下午咱们就要动身了,所以一定要快。”说罢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衣服和水壶便也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我和老班长对视一眼,班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捧起一堆衣服,我则是因为刚才被枪托砸的生疼,不想说话,将地上散乱的水壶挂在脖子上,又把剩下的衣服抱在怀里跟着老班长往小镇旁的一条小河走去。 到了河边,我把子弹盒里的糖果拿出了两颗,递给老班长一颗,自己吃了一颗。“你就是话太密,今天这个揍你说你挨得多冤啊。”班长含着糖说道。 “您别提了,就算是我今儿个是徐庶进曹营,这揍也得落咱们身上,只不过不一定打谁,这么说我还算替您顶雷了呢。”我没心没肺的将水壶挨个灌满接话道。 “接下来的日子小心做人吧,碰上这么个丧门星,日子不会太舒服的。”说罢老班长便在一旁抽起了烟,无奈我只得是蹲在河边洗着这堆臭衣服,附近巡逻的哨兵则是时不时的往我们这瞅,估摸着是怕有逃兵。 但我一个从小在现代科技沐浴下的人哪里会手洗衣服,只能是把衣服浸湿咯,然后拧干再浸湿。一旁的老班长看不下去了说:“你家是这么洗衣服啊,你这衣服洗了跟没洗有啥差别,咋的,你还想回去挨枪托?” 或许是接了我的糖吃人嘴短,他把被我弄湿的衣服扔到一旁的石头上搓洗着,黑黝黝的泥水从石头上淌到原本清澈的河里,晕开了一片。。。。。 我跟班长洗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费力的拧干后便又捧着这堆脏衣服和水壶回到之前的那间屋子,灌满水的水壶和湿了的衣服沉甸甸的,让本就不怎么强壮的我气喘吁吁,不过老班长这回倒是挺好,替我拿了几个水壶,不然这路上就更累了。 将衣服挂到屋前的晾衣杆上,又把水壶给班里的其他弟兄分好,我们便自顾自的找个地方一坐。然而屁股还没沾地,那个姓林的就命令道:“谁让你们休息了,枪擦了吗?”说着指了指墙边的一排长枪。 无奈,捡起旁边的破布,靠墙坐着捧着中正式开始擦枪,说实话我虽然是个军迷,但还真没擦过枪,尤其是中正式这种老枪,之前的战斗太过激烈没有机会,之后则忙着赶路根本没时间,不过虽然没擦过但照猫画虎总是没错的。 我学着老班长的样子先把枪栓卸了下来,用破布蘸满油壶里的枪油用力的擦着枪栓和枪膛,随后取下来枪管下面的通条,将沾满枪油的破布紧紧的缠绕在通条上而后顺着枪管捅进去,来回抽插,虽然听起来繁琐但比刚才洗衣服轻松的多,坐着也总比蹲着舒服,除了之前因为捧湿衣服弄湿的上衣有点难受,其实己经很好了。 轻机枪手或许是不放心我们,他并没有让我们捧他的那挺ZB26,不过也好,毕竟步枪结构简单还可以照葫芦画瓢,这机枪那么多零件,真闹出来擦完之后多两个零件的事儿就不好了。 太阳渐渐落山,弄湿的衣服己经被体温捂的快干了,虽然依旧潮湿,但比之前己经好的多,就是这新军装被枪油弄得哪里都是,显得邋遢。不一会那个姓林的又过来了,“你们两个跟我去抬饭。”说罢他背着个手在前头走着。 说真的我真想给他一嘴巴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和班长擦了擦手上的枪油将擦好的枪架在墙上便跟着他去了炊事班。